飄浮於夢裡

作者：小曉

【子世代斷篇】──智久

「智久？你為什……」看著從背後突然傷害自己的白髮男孩，憐璃感到錯愕不止。

「……」智久的拳頭握緊，那雙清澈的紫眸被低垂著的白髮遮掩，不清楚他現在的想法。「我……是第五部門的人，你們不要搞錯了！」

……

那是空氣凝結的寂、是無止盡的不相信、更是……被欺騙的悲涼。

「智久，告訴我們這不是真的。」哲人嚥下停在喉間的窒息感，苦澀地這麼詢問且要求著。

他不會相信，球隊的每個人都不會相信──從小一起生活的智久、說過要一起練習的智久、說過要當滑板選手的智久……那個單純、安靜的智久會就這麼離他們而去。

「……我是。」像是要徹底破壞他們最後一絲希望的智久一字一字的說著，然後拿起擱在一旁的滑板，快速跑離眾人的視線。

「不可能的……」瀞依抽噎的拒絕事實，可是任憑她再怎麼告訴自己，那帶著微笑白髮男孩仍舊是沒有回來。

──不會回來了。

「練球吧。」扶著自己的左肩，憐璃漠然地拿起足球，凝視著它，好像是在祈禱著什麼，過了半晌，她抬起頭看向各位：「雷門足球隊，還要往神聖之路邁進，不可以停下。」

「小璃，現在因為智久的事情……」哲人剛開口，便被憐璃打斷了話頭。

「因為智久又怎樣！神聖之路不可以放棄啊！這可是我們唯一可以見到我們爸媽的機會！智久……智久他……」勉強築起的冷漠終究潰堤，憐璃抱著足球蹲下，聲音也停在智久的名字上，沒了下文。

「他會回來的。」直唯撫摸著手腕上的手環，別過頭說著。「別鬧了，他會回來。」

「是、是啊，大家別難過啦……這樣的話、流歌也會難過的……。」流歌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對無憂無慮的她而言，這件事顯然對她造成了不小的打擊。

「流歌乖。」撫摸著妹妹的手正在發著抖，一樹咬緊了下唇。

不斷地奔跑著，跑離他們，遠離足球場，然後漸漸駐足停下。

垂著頭，他只是不想讓人看見他的淚，因為他一直都是這麼的平靜，不讓人看透任何的想法，現在也是。

「為什麼……爸爸他，會是這樣子的人……」

沒有回答，那是他自己的詢問，他的痛，他很不甘心，但是……在怎麼不甘心、不願意，他還是希望……能夠跟自己的爸爸在一起，不管他是誰。

「智久……」

「！」

因為錯愕而忘記將淚水逝去，就這樣讓她看見了自己脆弱的一面。

「……來做什麼。」努力地將心情平靜，紫色的眼眸已不復清徹，只有平淡和漠然。

「你是不是……找到爸媽了？」嚥下喉間的苦澀，瀞依的黑眸中有著顯而易見的淚，她問著，然後往他靠近了一步。

「別過來。」注意到她的動作，智久往後拉開了他們倆的距離，「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我本來就是屬於第五部門的人，當初、當初……要怪，就怪你們為什麼要這麼單純的相信一個人！」

看見瀞依的淚又滾滾而下，他的心也莫名地抽痛。

──這是不可能的，因為，他……

「從現在起，我的名字叫做──豪炎寺智久。」

雨嘩啦啦地傾倒在這範圍裡，像是在為這無情的話語添增淒涼，又像是說明了現在瀞依的心情。

撥開被雨打在自己臉龐上的白色髮縷，他拿出背袋的足球，使勁上踢到灰暗的空中。

“轟──！”

「我是，第五部門的……」

後面的話語被越來越大的雨掩蓋，不過，聽或者不聽也都沒有關係了……

「第五部門……就是讓我們跟父母分離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