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於夢裡

『我、會相信你振作起來的，我的弟弟。』

那是在分離之前，我的雙胞胎姐姐親口對我說的話。

那時候的她帶著溫柔笑顏看著我。

只是、從那之後，我對她的記憶卻開始模糊──

……對不起，姐姐。

        ＊＊＊

        「西瑞剛才下了禁屍咒文，這時候那些人也差不多可以行動了。」等著學長把剩下的唱歌時數還有其他雜費都結清的時候，燕燕看著從另外一邊打算結帳的幾個人，勾起非常刺眼無比的嘲諷笑容。

        燕燕的身後猛然伸出兩隻不同人的手臂各架住一邊，接著一施力、燕燕就這樣被萊恩還有五色雞頭拖走了，在不遠處低聲說著只有在場的幾人知道的事情。

        她愧疚的說明原因，他們也選擇原諒。

        畢竟與燕燕相處不算久的五色雞頭都知道燕燕有隱藏版的鴕鳥性格，所以他們也無法生起氣來，只怕燕燕會更鴕鳥。

        「那可是燕燕的缺點呢。」抱著在中途出現的凝兒，阿利輕咳一聲，聲音有點沙啞。

        在包廂裡面唱到現在已經有八、九個小時了，不管是燕燕還阿利、就連其他人幾乎也是像鴨子在說話。

        因為自從庚在我們回到包廂後把黑暗點歌人數從一人增加為兩人，每個人都是拚了老命在那邊把歌唱完。

……然後包廂的唱歌時間接近結束的時候，來幫我們送飲料或是零食的小晨越到後面看見我們包廂裡出現越來越多不該存在在包廂裡的東西，表情是十分的怪異。

        「幸好各位有把包廂裡的那些東西收拾乾淨，」在我們離開包廂迅速檢查包廂狀況有沒有接近砸包（註）的小晨像是鬆了一口氣，「不然我會很困擾。」

        望了一眼誤會解釋清楚要走過來的三人，我露出無奈的笑容看著小晨，「抱歉，讓妳這麼提心吊膽。」

「不好意思、我們要先告辭了，即使今日一遊有事先告知族中，我們還是得要回去報告。」少數還維持原聲沒有變調的雅多畢恭畢敬的跟我們打了招呼，「漾漾，今天很謝謝冰炎殿下的招待，下回兒也請讓我們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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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時候我們一定會前去參訪的。」結完帳的學長走過來點點頭，跟雅多他們這麼說。

        「燕燕，這幾天請多注意。」由伊多首先向燕燕提醒，聽到燕燕簡單的答覆之後，他點點頭微笑著。

        千冬歲和萊恩互看了一眼，「學長、阿利，我們待會兒還有事要先離開，如果發生了什麼意外一定要找我們。」

        「喵喵這裡也是！燕燕和漾漾千萬要小心！」儘管看起來有些睏意，喵喵還是提起精神看著燕燕等她點頭。

        而燕燕也回應了喵喵的期望，她牽起喵喵的手、微笑著，「我們會小心點，不會發生那樣的事。」

        「就算發生了呀，可是還有我呀，喵喵。」妮歌心情愉快的哼哼了兩聲。

        對於我們這種近乎打啞謎的話，身為局外人之一的五色雞頭明顯不滿了，「欸欸欸！你們到底在說什麼啊！漾和燕是會發生啥事！」

        「沒事的，西瑞學弟。」顯然不打算現在就把事情說給五色雞頭的阿利在燕燕幫自己接過已經哄睡的凝兒、拍了拍他的肩膀，搖搖頭示意先別多問。

        「那麼我們就在這裡解散囉！」

        「好。」

        「拜拜囉！」

        「期待各位的下次光臨。」

        不用幾秒鐘的時間，原本的一群人直接散光光，連五色雞頭也是直接被萊恩拉住衣領拖走，速度超快！

        在其他人離開的下個瞬間，我們這裡聽見了另外一邊出現的叫囂。

        「靠！你們黑店喔！沒唱多久收那麼貴！」

        那群人帶頭的站在櫃檯手中抓著帳單，對負責幫他們結帳的服務生破口大罵，而那位服務生的臉色明顯已經沉了下去。

        「怎麼回事？」注意到櫃檯的不對勁，小晨走過去馬上詢問服務生，在那位服務生低聲說了幾句的時候，只見小晨挑了挑眉說由她來處理，隨即掛上專業笑容看向他們幾人，接過收銀機的手沒有停下，「不好意思，是我們這裡的電腦出了點小疏忽，費用幫各位重新計算，也加了點折扣下去。另外、有另一間包廂的人說他們認識你們裡面一位叫做何政的男孩子，請我們把他們點餐的費用全數算在你們的費用裡面沒關係。」

        「屁啦！妳說的包廂在哪裡？我去找！」何政立馬話帶髒字。

        小晨的笑容變得更燦爛了些，也參了點狡黠的成分在裡面，「您是何政先生？他說他姓馮，你都叫他馮老大，他還有話要我轉告您，如果您敢找他，他就會要您吃不完兜著走。」

        周遭的人錯愕的看著氣勢落掉的何政，他臉色慘白結結巴巴說不出完整的話來，「馮……馮老大……他他他……怎、怎麼會會會──」

        「費用總共是一萬零七千八百九十五元，請付帳、謝謝。」

        看著那群人的慘狀，燕燕慢悠悠地解釋，「何政最近與黑道有沾上一點關係，姓馮的那人是北部那一區的某個幫主，他大概是想人怎麼會特地到台中這邊吧，其實那個人根本連來都沒來過這兒。」

        所以何政他們就這樣被誆了一大筆錢？

        「聽小晨說那些額外的錢要平分給其他人當作小費。」

        ……不只小晨，燕燕妳也真的很有當紅袍的本錢。

        「不用我留下來嗎？」少數還站在現場的夏碎跟學長談完正事，突如其來的說這一句話。

        「我記得你還有個人任務得執行不是嗎？對方可是特別指定你。」看著對方似笑非笑的神情，學長倒是淡定回擊。

        「既然你都這麼說了，我也不好再跟過去，只是……」夏碎的目光一轉，看了我和燕燕一眼，那眼神看得我感覺有點怕怕的，「消息指出凌遙開始加派人手尋找他們的少主靈魂，先前遺留在宮殿的氣息沒有完全消除？」

        漾漾？

        我發誓我後來真的有請重火全消了那邊的氣息！就像生人從未進去過那樣！荊蝶也確認過了！

        看著燕燕像是要噴火的眼睛，我直接舉起雙手請罪。

        冤枉啊大人……

        「都消了，難不成他們記住了凌雲的靈魂氣息所以打算地毯式搜索？」皺著眉頭，發現後續並不是像他們認為的那麼簡單，阿利進行了簡單的揣測。

        「看來有這個可能。」瞇起雙眼，學長似乎開始在想有哪幾種方法可以打退對方不再騷擾燕燕，「褚，你想在這裡睡著我不反對。」

        「……對不起我錯了。」拜託別讓我昏倒在這裡！

        「現階段燕燕應該不會這麼輕易就被他們發現呀，畢竟凌瑛外散的靈魂氣息已經藉由醫療班的協助成功抑制到最低限制了呀。」妮歌想起前幾天我和她陪燕燕回診順便請醫療班壓抑靈魂氣息的事情。

        我想大致上應該還挺順利的，嗯。

        「那麼我話就說到這兒，先去忙了。」夏碎與我們揮別之後，也是行動迅速的前往下一個任務地點。

        也與正在處理結帳事項的小晨揮別、走出大門口之後我才注意到今晚的風呼嘯聲不時變的很大聲，在路燈的照射下清楚的看見這時候飄的細雨，附近的移動式招牌也被吹著東倒西歪，果然是颱風來臨前的前兆。

        嗯……要走的走回家嗎？我還不想在這種天氣用移動陣，肯定會卡在牆壁裡的。

        你想被卡進牆壁還是被招牌撞飛？

        燕燕提出了我兩個都不想要的二選一，還有別以為我沒看見燕燕妳那個故意的笑容啊！

        「你們要直接回家嗎？」對於這時候才要回家的我們，阿利感覺挺意外的，像是他覺得我們回到家的那一瞬間可能就會被老媽和冥玥當場質問順便扒掉一層皮的那種，「嗯，快接近了。」

        阿利還點點頭贊同我的話。

        「就算漾漾燕燕不行呀，冰炎應該可以在這種天氣使用移動陣呀？」這陣子相處下來，讓妮歌叫學長的暱稱叫的非常的順口，她笑咪咪地看著挑了挑眉的學長，身後的狐狸尾巴若隱若顯，「冰炎可是一位年輕的黑袍呢。」

        聽到妮歌的話，學長面不改色地哼了一聲，「我可不想再惹到慈姨的陷阱，快把尾巴給我收起來，阿婆。」

        「哎呀呀、你怎麼講話這麼不得體呀，臭小鬼。」表情完全沒有怒氣的妮歌笑嗔著。

        看著感覺年紀相近的兩人說與外表不符的身分……我怎麼覺得既視感挺重的？

        你是指西瑞和老張他們？

        像是也跟著想到先前發生的狀況，阿利輕咳了一聲試圖掩飾他差點壓不下的嘴角。

        「呃……那還是我和燕燕一起來好了？」望向抱著凝兒、肩膀在顫抖的燕燕，我也只能乾笑幾聲。

        聽阿利說第一次他和學長來我們家門口的時候，使用移動陣的冰炎當下是被鎮守在屋外的使役進行全面圍堵，而那些使役當然就是我們家老媽親手設下的，查覺到是學長他們的老媽還很故意的在周圍放了遮掩普通人視線的結界打算來看戲。

        不過注意到是熟人放出來的使役，學長和阿利更是手腳迅速的掃了一圈使役才走進我們家，而身上根本沒有半點傷痕。

        ……現在事後回想，下樓才注意到阿利和學長的我們、有一半應該是老媽的問題，因為是她不讓我和燕燕發現他們早就在樓下等我們。

        我們褚家五人就有四人是妖師，難保原世界不會有看不爽妖師接著闖進家門的反抗者，老媽在我們開學的那幾天就以有備無患的名義在屋子周圍放下近十名名使役戒備。

        不過，冥玥是公會裡著名的惡鬼巡司，有哪個不長眼來我們家亂的人未來恐怕也難逃她的魔掌。

        「這沒問題。」我們兩人互看一眼，燕燕與我一同施下帶有土系保護陣法的移動陣，裡頭再畫上風系陣法縮短陣法啟動的時間，最後落下的幾筆都是用來穩住陣法的運作，完成之後我們兩人紛紛望向一旁正在看戲的三人，「妮歌，妳要跟我們一起回去嗎？」

        「剛才有跟燕燕說過呀，我這幾天連休呀，剛好可以陪你們呀。」聳了聳肩，妮歌擺明了接下來的休假時間跟定我們，「也順便跟慈姐打個招呼。」

        「那就走吧。」在最後一個妮歌踏下陣法的那一瞬間，我們五人藉由術法回到了家裡的玄關。

        等待我們回家的是家裡的燈火明亮，以及在同個時間點從客廳走過來迎接我們的老媽。

        「你們回來啦。」

        看著老媽，想到今天是老爸回家休息的日子，老媽難得沒有陪他反而出來接我們幾人，讓我感到怪彆扭的。

        老早就猜到我這兒子在想什麼的老媽只是揮了揮手，「你們老爸他睡昏倒啦，你們也剛好到家。」隨後揚起一抹馬上讓我和燕燕感到詭異的笑容，「怎麼，我聽說你們兩個遇上安地爾派出的異動之眼，沒節外生枝什麼事吧？」

        我和燕燕互看一眼，應該沒有？

        還有，老媽妳到底是不是紅袍啊？那麼快就知道消息了！

        「異動之眼被摧毀的消息安地爾那邊應該也會知道，慈姨。」先前有跟老媽報備過會在我們家叨擾一晚的學長向她點了點頭，「關於競技大賽的事情，我已經向本校的相關人員告知會有鬼族潛近，他們也承諾會進行相關檢測，但是否會由我們預料的那樣可就不得而知了。」

        「沒關係，總之你們要在這次的大賽裡多注意，有了我們家雙子的未來記憶作為提醒，我相信損害不會太多。」老媽眨了眨雙眼，模樣竟有些俏皮，明明她都已經是三個孩子的媽了。「七陵學院這邊我也安排了眼線，湖之鎮到時候發生的事、我會請那幾位多留意。」

        安排眼線？對了、說到這個，「老媽，妳認識小晨嗎？」

        「你們見到她啦？她可是不錯的女孩喔，在七陵學院那一隊的實力裡可是一等一的……喔，說溜嘴了。」注意到自己失言的老媽僅僅乾笑了幾聲，而且那笑聲還挺沒歉意的。

        「媽，妳說小晨也在這次的大賽隊伍裡？」沒有露過老媽話中的關鍵詞，燕燕感覺有愣了一下。

        「哈哈哈，我想你們都累了，先去休息吧如何？如何？都快一點多了，快睡、快睡，一暝大一寸厚！」

        「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