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於夢裡

　　當下我的腦裡閃過很多關於未來的記憶。

　　記憶裡的「我」直到進了高中才認識喵喵他們，對於守世界的知識根本是一概不知，完全不知道自己的種族身分，深深認為自己只是個普通的平凡人。「我」可以說是一個完完全全的「麻瓜」。

　　那是與我相似、但又完全不同的記憶。

　　為什麼我和燕燕那麼一撞，這些記憶就會出現在我們身上？

　　「漾漾，你有沒有聽說過關於平行世界的理論？」燕燕直接向我砸出讓我有點摸不著頭緒的問題，可是我覺得我好像知道些什麼了。

　　我點頭，有些原世界的漫畫小說會提到，就連公會裡某些少數的任務也是。

　　「這些記憶也許……是你在平行世界裡的其中一個記憶。」跟喵喵借的藥膏擦完自己也間接被摧殘過的耳朵後，燕燕把東西放進移送陣送回給它原本的主人，她有些不確定的說：「我不知道為什麼這些記憶會來到我們身上，但肯定的是我們能夠藉由記憶避開一些事情，好比說……最後的記憶，你我都清楚的。」

　　我默默地吃著粥，因為最後的影像在腦海裡太過清晰，感覺有些沉悶。

　　不過想到記憶裡的怪異之處我征了一下，也不管粥的溫度是否會燙傷喉嚨直接吞下去開口詢問，「可是為什麼記憶裡沒有燕燕的出現？」我不禁皺起眉頭，從小到大習慣了燕燕的存在，看見記憶中的自己身邊沒有燕燕反而很不適應。

　　「我生下來是幫忙打狗、幫你寫功課還有打退壞人的吧？」燕燕勾起很壞的笑容哼哼了兩聲，「……第一次出任務我還在你的慘叫聲之下解決了鬼族的低等嘍囉呢。」

　　「……這麼久的事情妳竟然還記得！」

　　「也沒有多久？」燕燕哼了一聲，吃了一口粥繼續剛才的話題，「或許在那個世界裡沒有『我』的存在。」歪了歪頭，燕燕應該是在想個更確切的答案出來，「我們是異卵雙胞胎，媽媽在懷孕的時候應該是沒有懷到『我』，所以『我』就沒有誕生在那個平行世界上了。」

　　為什麼妳講這種關於自己事情的時候還可以這麼鎮定啊！身為妳弟弟的我為了妳為什麼沒有出現在記憶裡而膽戰心驚是算什麼！

　　「因為沒有真正發生在我身上啊，雖然就算發生了，也只是我不會出生在這個世界上，而漾漾你獨自一人活了下來。」燕燕擺了擺手，臉上一副就是「這就是命啊」的表情。

　　有時候我真的會搞不懂燕燕情緒的臨界點在哪裡。

　　「不過呢，我現在真的認為能夠活下來真好。」摸摸我的頭，燕燕用跟冥玥有七八分相像的臉勾起一抹真心的笑容，「因為有你。」

　　看著燕燕的臉，不是我要說，燕燕和冥玥兩人的外表相似度真的很高，高到會讓我有時候懷疑其實我是從外面抱回來養的。

　　不過怎麼感覺燕燕說的最後一句話好像是電視上的廣告詞……等等，別拉我耳朵！我驚恐的護著自己的耳朵退後看著笑得很詭異的某位雙胞胎姐姐。

　　移到耳側的手差一點完成主人給的任務。

　　「為什麼你總是在想些煞風景的話啊？」

　　「燕燕可以不要聽啊。」

　　「沒辦法感覺不到啊，不然漾漾來想辦法？」

　　「呃、我想不到啦！」

　　再一次，病房的門又被敲了兩下，拿著粥的碗正在拌嘴的我和燕燕紛紛看向這次的訪客。

　　是跟我和燕燕同班的幸運同學。

　　「咦？我打擾到你們吃晚飯了嗎？有點早呢。」看著窗外懸掛在一邊還沒下山的太陽，提著一袋的裝著保麗龍盒子的袋子，幸運同學笑笑地問：「有人好像在外面設下結界，是因為你們的關係嗎？」

　　看著衛禹，想到記憶裡跟現實不同的一點，他在國一的時候不小心介入了我和燕燕的雙人任務進而得知我們的身分，透過我們衛禹也知道一些關於守世界的事情，更因為常常與我們接觸的關係，他也逐漸看見了平常人不會看到的「某些」事物。

　　他身上的光流好像又增強了一點，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

　　「嗯，醫療班的人似乎暫時不希望我們繼續出任務。」繼續吃粥的燕燕點頭直接坦白，然後用湯匙指我，「漾漾的力量又亂跑了。」

　　「又不是故意的……燕燕妳用湯匙指人很沒有禮貌耶！」

　　「在我的字典裡沒有禮貌二字。」

　「……」我說燕燕，妳是不是跟五色雞頭有往來？

　　呃、糟糕，明明不認識的人因為記憶的關係，我叫綽號叫的很順。

　　「你們吃完晚餐先休息一下，我這裡有紅豆涼糕是要給你們吃的。」晃了晃手中的袋子，非常有同學愛的衛禹好心的說：「剛才從你們的母親那裡聽說你們又出事的事情，一時間我不知道要買什麼，只好買這個給你們當點心。」

　　「謝謝，禹。」接過袋子，燕燕偏了偏頭看著衛禹，「你決定好高中要讀哪裡嗎？」

　　……咦？燕燕妳不是應該知道了？我困惑地看著燕燕。

　　「還不知道呢，怎麼了嗎？」不明所以的衛禹同學如是說，「你們已經決定好讀哪裡的高中了？」

　　燕燕露出堪稱是惡魔的笑容讓我感覺全身起了雞皮疙瘩，「嗯，跟我們一起去接觸守世界的高中如何？放心，我們會帶你的。」

　　什麼啊！燕燕妳為什麼會想要誘拐衛禹？畢竟他還算是個平凡人耶！我錯愕的看著燕燕。

　　「不行不行不行！」我極力反對！

　　「呃、燕燕，在我的人生規劃裡並沒有要去讀守世界的高中，雖然有點好奇，但只能跟你們說聲抱歉了。」雙手合十，衛禹一臉歉意的笑著，「不過如果學校有活動可不可以讓我參觀？我可以蹺課過去找你們喔！」

　　太好了！真高興衛禹你回絕了！

　　遭到拒絕的燕燕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點頭，「好吧，想參觀學校活動的話一定由我或漾漾來接你，你一個人去守世界太危險了。」說完還瞪了我一眼。

　　我知道這不是言靈的關係，不過、衛禹你的選擇真的太好了！

　　「你要來找我們一定要通知一聲喔！」握著衛禹的雙手，我高興地看著他，「如果有時間，我會回來找你說說學校發生的事。」

　　衛禹笑著點頭，「一言為定喔！漾漾。不過為什麼你們兩個的反應不一啊？」

　　「別在意別在意。」

　　後來送走衛禹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七點多的事情了，人一走我直接問燕燕為什麼想讓衛禹跟我們一起走進守世界的環境。

　　說實在的，我怕衛禹適應不良。

　　「直覺想讓他進守世界而已，不過他人不想來我也不好勉強。」聳聳肩，燕燕很順手的左手一伸，移送陣的出現伴隨著一台不久前燕燕用自己的血汗錢買的平板電腦，打開電源直接進入最近很流行的遊戲，「我知道在記憶裡禹沒有跟我們一起，問他那個問題也只是試試看運氣罷了。」

　　……萬一他答應了我們豈不是就要處處顧著他？就像記憶裡幾乎什麼都不懂的我？

　　「應該就是你腦裡想的那樣吧。好了，漾漾，等一下你洗澡怎麼辦？右手脫臼喔。」瞄了我一眼，燕燕一臉看好戲的表情，「醫院裡的護士都是女的喔，還是需要我幫你叫提爾過來？」

　　「別叫輔長，我等一下打電話叫其他人來幫我。」叫那個鳳凰族的獅子頭土著？我寧願叫月見來幫我，真的。

　　「嘖、愛心不夠了。」

　　「……」

＊＊＊

　　我們隔天早上就出院了，然後又是日復一日的上下學，不過考完了決定讀哪間高中的重要考試，我們的課還蠻輕鬆的。

　　其實有時候，我深深地認為在這個家待久了只知道自己的人權嚇到跑不見蹤影，而且我又是最後一個生出來的那個小孩。

　　說到家，然和冥玥並沒有在我們雙子小時候親眼看見舅舅和另一名族人被重柳族殺死的記憶給加以封印；老媽也並未像記憶中裡的普通人一樣，她可是擁有接近黑袍實力的紫袍，三不五時就會從家裡消失一段時間出公會的任務，而且當初殺掉舅舅和族人的兩名重柳族就是被老媽一命償一命的做法給殺了回去……順道把一名年輕的重柳族洗腦完丟妖師建立的空間之外，至於身為一家之主的老爸在我們的掩飾之下，依舊不知道有守世界這個存在。

　　但是老媽為了經常出差的老爸安危，還是偷偷在老爸的身上放下微不可查的探測還有保命的法術，還會預料好老爸何時會回到家，那幾天就會排開所有的任務就只是為了跟老爸在一起在家裡曬恩愛。

　　也正因為我們的記憶沒有被封印，然進而要求我們增強自身的能力，直到國一開始我們家的那個惡鬼巡司直接掛羊頭買狗肉，讓我們這國中三年不斷出任務，說好聽一點是訓練我們，說難聽一點……咳、自己清楚就好，我就不多說了。

　　問我學校的課程怎麼辦？有看過漫畫小說的人都一定知道式神這玩意，況且家裡還有兩個紫袍，要知道袍級的身分對原世界來說功效可說是非常的大。

　　不過條件就是老媽老姐會把與學校的交換條件丟給我和燕燕，讓我們利用晚上沒人的時間去學校「散個步」就是了。

　　「漾漾、燕燕，你們兩人的入學通知寄來家裡了。」從學校回到家的我們一進門就看見自家的巡司大姐一邊看著她的電視節目，一邊指著桌上兩大袋的牛皮紙袋。

　　順帶一提，其實我和燕燕考出來給學校看的分數足以上公立學校，不過因為我們要讀的學校是Atlantis學院所以不讀了。

　　……不過為什麼上面沒有寫「摔者死」？拿起紙袋左翻右翻就是沒有看到那三個字的我有些困惑，絕對不是我有被害妄想症的關係！

　　「八成是校內的行政人員知道我們從以前就在接觸守世界的關係吧。」看著我的動作，猜到七八成的燕燕回答我的問題之餘，撕開自己紙袋的封口翻出那疊最厚最重也最占空間的──「新生入學介紹與如何自保」。

　　就算是在記憶中看過，沒有親眼見識到還真的不知道這疊文件這麼厚重。

　　大概是知道我們手上已經有來自守世界的手機，紙袋裡除了繳費單和幾張紙之外什麼都沒有。

　　「真的確定要踏入守世界了嗎？」冥玥好看的眼眸轉向我們兩人，口氣也轉為嚴肅了些，「一旦踏入也別想回頭，雖然這三年來你們確實也增加不少實力，有著當上袍級的資格。但是我跟老媽一樣，認為最後的決定還是在你們的身上。」

　　她頓了一下，「你們，怎麼說？」

　　關於未來記憶的事情，除了我和燕燕之外應該是沒有第三者知道，天知道他們會怎麼找出當時我們雙子住院的時候私下講的那些話。

　　冥玥會問這個問題擺明了她不知道我們的對話，而且我們也在那個時候協商好了某些事情。

　　屬於雙子的我們自己知道的事情。

　　「我和漾漾確定要踏入守世界，不管路途多艱難，我們會彼此扶持對方一路走下去。」燕燕淡淡地說，「給冥玥姐姐一個確切的答案，我們一定不會後悔。」

　　一條淡淡的透明氣流出現在燕燕的周圍。

　　跟老媽一樣，冥玥直直盯了我們半晌，勾起一抹難得在她身上出現的溫和笑容，「有些地方不是只有去了就行，在自己無法肯定自己的時候，你們身邊的所有事物也不會肯定自己。」

　　我想，我們好像讓什麼東西提前發生了。

　　「只有你們肯定自己，世界才會肯定你們。」冥玥站起來拍拍我們兩人肩膀。

　　「入學就當作一個新的開始，不管是在什麼地方都是一樣，多給自己一些信心。」這些話不是冥玥而是來自於燕燕親口說的，她淺淺的笑著，「冥玥姐姐，我還記得以前妳跟我說過的話喔。」

　　「妳有銘記在心就好，畢竟在那時候我也只能說這個。」突然變得有點詭異的老姐舉起手摸摸我們兩人的頭，「什麼時候開始新生訓練？」

　　「下下禮拜一。」

　　溫柔的笑容此時變得有些詭異，某位褚家魔女這樣提醒我們，「為了不讓你們這麼早因為學校而掛掉，我建議你們那天最好不要隨便亂看學校的時鐘。」

　　「……好，我們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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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11/15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