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於夢裡

作者：小火

那只是個放學後的巧遇而已。

他還在弓道社、瀨戶炬也還是身為第五部門的種子。

從上回瀨戶替雷門奪得勝利的一分之後，什麼都沒有改變。

對他來說什麼都沒有變。

那天下午的相遇，只是因為日常發生了些小小的起伏。

社團活動的表現反常、心煩意亂、箭射不到中間，學長選擇和社長溝通後讓他先行離開。

真要說為什麼反常的話，大概就是已經成為足球界焦點的雷門足球社。

上回和萬能坂中學的比賽他還是去看了，應該說，如果瀨戶炬不在那裡，那時站在球門前的就會是他而不是某個學長。

對一個到國中之前社團志願選填表都是填寫足球社的人來說，這樣的足球名校、這樣的足球社、這樣的比賽，無一不是不吸引人的。

但他這次卻沒有。

選擇了理應是興趣的弓道社、踏在與足球社社辦完全相反的路上，他以前一定不會知道國中的自己居然就這樣遠離了足球社，連現在的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

他只能用四個字解釋他看見足球社內的狀況還有Holly Road的比賽時的心情──失望至極。

國小的他還認為足球是再單純不過的運動、踢著會很開心的運動、享受在球場上拚了命終於射門成功的舒暢感還有守下一顆威力很強的球時的成就感。

國中後他意外在網路上看見了有關第五部門的傳言。

有什麼變調了。

少年足球法第五條，何等荒謬的規定。

但那時他並沒有很在意，直到他看見了足球社裡的情形。

足球擊中身體的沉悶聲響、倒在地上的社員，佇立在中間的少女紮著兩條長辮，踩著足球，嬌小的身影有說不出的違和感在。

他知道那違和感是什麼，所以他往後，後退，然後離開。

就算動作迅速，他還是看到了。

他問過他父母他的姊姊是甚麼樣子。

他們小心翼翼地拿出一本薄薄的相冊，翻到最後一頁，指著一張似乎是四歲左右拍的照片。

黑色長髮。

眼睛是跟他一樣的橘金色。

勾著笑容。

其實他也只知道這麼多，對自己的親生姊姊。

那時父母沒有對他解釋很詳細，只有說去別人那邊一段時間了而已。

他們沒說謊，是吧？

所以他逃避，逃避一件事。

親生姊姊正作為種子擊潰足球，總有一天那雙冰冷的視線也會投向作為親身弟弟的自己，這件事。

那天放學他們在一個CD行巧遇。

他只是想偶爾繞點路。

她只是做著每天都會做的事。

他本以為見到她之後會失控，但沒有。

他們只是很平靜地談著不該以平靜的態度去談論的事情。

「妳會離開第五部門嗎？」

「我會，但不是現在。」

「第五部門跟妳談的條件是什麼？」

「我沒有回答的必要。」

然後他問了那天最後一個問題。

「我還能憧憬妳嗎？」

「我不是什麼值得憧憬的人，不管是作為社員、作為種子──

「還是作為你的姊姊，都一樣。」

那只是個放學後的巧遇而已。

他還在弓道社，瀨戶炬也還是身為第五部門的種子。

從上回瀨戶替雷門奪得勝利的一分之後，什麼都沒有改變。

對他來說，什麼都沒有變。

沒有。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