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於夢裡

我發現跟另一個世界比起來，妖師二字在這個世界其實沒有那麼忌口，比起另外一個世界更能走在光明之下，是因為大家都知道妖師是為了什麼而存在的？還是說我不是正常的地球人所以得知內幕沒有外面說的那麼複雜？

……誰知道。

從世界宇宙概論的教室離開要去圖書館的路上，我被一個不算陌生的聲音給叫住。

「欸！前面的兔崽子給我站住！」整個流裡流氣的台語口音。

「……」我沒聽到我沒聽到我沒聽到……

「就是你！給本大爺站住！」

「……」那是幻聽幻聽幻聽……

「給我站住！前面的沒聽到本大爺說話是嘛！」一邊的肩膀突然被跩住強行轉過身，一頭鮮豔的五色鋼刷差點刺瞎我的雙眼，「本大爺問你話竟然不甩我？你很好！」

我注意到周圍的人不想跟我們扯上關係紛紛開始繞了遠路。

為什麼我明明不想跟五色雞頭有任何互動的想法他還是硬要自己纏上我啊！

「……同學，你有什麼事嗎？」嘆了一口氣，我無奈地看著五色雞頭。

五色雞頭古怪的看了我一眼，「我問你，你和你妹跟四眼仔的交情如何？」

……慘了，又有一個把燕燕認成是我妹的人，幸好燕燕她人現在還在醫療班的病房，快要中午的時候才會出院，不然五色雞頭這陣子肯定不好過。

噢、對了，去圖書館找完書後得趕快去醫療班才行。

「就一般交情啊，怎麼了？」開玩笑，如果跟五色雞頭說我和千冬歲的交情很好，他肯定會嗆得很嚴重，「對了，你的名字是……」

也許沒料到我會突然問起他的名字，他回答得有些彆扭，「西瑞，西瑞‧羅耶伊亞。不過這不是重點！你應該知道雪野家跟我們家族的人處的不好吧？」

「知道。」我點點頭，「但是那又如何？」

國中的時候就知道了，但那又如何？

在未來，五色雞頭和千冬歲可是有攜手合作的可能。

可能是訝異於我的反應沒有五色雞頭想像的這麼大，他不滿的撇了撇嘴，「告訴那個四眼田雞，如果他真要接下當家的位置，總有一天我這一代的人會把他宰了！」

「那我想我可以直接跟你說，西瑞同學，雪野當家的下一任確定是千冬歲，這些話等於是白說了。」老媽曾經說過，千冬歲接任成為當家的那一天我們家的小孩都要前去祝賀。

麻吉嘛，去祝賀人家當上當家這很正常。

「哼哼、真是四眼田雞的話，那我更有話要你轉告他，要是不想繼續被我們殺下去，叫他們自己用用什麼自豪的預知看看未來！」他拍拍我的肩膀，這樣說。

「那我更要告訴你，千冬歲他家的工作是屬於言靈這方面的，預知占卜什麼的只能算是附屬。」我皮笑肉不笑的回應，「抱歉，我還有事要先離開了。」

突然想起來，千冬歲不喜歡不良少年。

「你……」

「這位羅耶伊亞先生，何必為難一位不久前才進來Atlantis學院就讀的人呢？」不久前站在旁邊聽著我們說話已經有好一陣子的天使打斷五色雞頭接下來要說的話。

五色雞頭的表情變得有點詭異，就像他沒發現有人……呃、是有天使站在旁邊有一段時間沒出聲之前還完全不自知那種像是被打擊到的表情。

安因他幾歲，五色雞頭你又幾歲？雙方經驗可是差了一百多年耶。

「安因。」向金髮天使點了個頭，想想會在這時候認識他是因為自己昨天出完任務太晚回到黑館，與同一時間回黑館休息的安因剛好撞見進而認識的。

早上走出房間要去上課之前剛好碰到安因，稍微互相寒暄一下就去上課。

雖然沒有多認識一點，但是安因跟我印象中的一樣呢。

可是……

「漾漾，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安因擔心地看向我，隨即皺起好看的眉頭，「是不是羅耶伊亞家的人欺負你？」

聽到安因說的話，五色雞頭暴躁的跳了起來，「胡說！本大爺才不會欺負弱小的小人物！」

「不是，不關西瑞的事。」伸手抹掉快要奪眶而出的淚水，我苦笑著。

＊＊＊

鈴鈴──鈴──鈴、鈴鈴──

她聽見了清脆的鈴鐺聲在她耳邊響起，在這黑暗中這樣的聲音異常的清楚。

鈴鈴──鈴、鈴、鈴──

「『快……醒來……』」

好像曾經聽過的聲音斷斷續續的，但是她卻想不起這聲音的主人是誰。

「『……醒來……』」

偏過了頭，躺在床上的她開始清醒了過來。

白色的天花板還有淡淡的藥草香，坐起身的褚冥燕第一個聯想到的就是她正在住院的醫療班。

從自己開始昏睡後過了多久？

「您清醒過來，覺得身體是否還安好？」

聞言褚冥燕一愣，轉過頭看見此時應該在咖啡廳裡接待客人的緹亞，以及此時也應該還在本家裡的表哥。

「然？緹亞？」接過緹亞遞過來的精靈飲料，道過了謝的褚冥燕疑惑為什麼他們兩人會在這時候來醫療班。

「我與您的表哥已經知道了事情的經過。」緹亞一句話說明了他們兩人會來醫療班的原由，他輕輕地嘆了一口氣，「店裡我讓妮歌顧著。發生了這樣的事情，我感到非常的遺憾。」

褚冥燕知道緹亞指的是什麼。

「沒事的，緹亞，雖然說靈魂受到創傷，但是我終究還是能夠恢復的。」褚冥燕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白陵然摸了摸褚冥燕的頭，口氣溫和的說：「小玥跟我說了前天漾漾說的那些事情。我的想法其實就跟你們一樣，我們都知道了最壞的未來是什麼，那我們就要試著將它改變，把危害降到最低……」

白陵然看著她，伸出小拇指，「答應我，隨時注意好自己的靈魂，就打勾。」

而褚冥燕也伸出小拇指，與她的表哥打勾，小拇指隨著他們兩人的舉動各自出現一條褐色的小蛇纏上、消失，她注意到自己的眼眶有些濕潤。

她好想哭。

房門突然被撞開，撞開門的來人是一名個頭小小的白髮小孩，手上還掛著一隻小狼。

「爸爸──！」白髮小孩淚奔。

「嗚嗚──！」小狼無奈淚落。

「快放開……」她的胸口好痛。

「凝兒？」看著直接撞擊褚冥燕胸口上蹭的白髮男孩，緹亞愣了一下，這孩子不是前陣子剛成形的九十九神嗎？

「爸爸凝兒真的好想你啊──」

「好好快放開我……」

「真的很抱歉，我一沒注意凝兒他就直接……妳沒事吧？」稍後才走進病房的阿利似乎看見被自家的九十九神緊緊抱住的黑髮女孩有要昏倒的傾向，注意到站在一邊的兩人，阿利稍微向精靈點個頭，這才把視線轉到白陵然身上，「你好，請問你是？」

「您好，我是燕燕的表哥，白陵然。」彎起笑容，白陵然簡單的自我介紹，「叫我然就行了，想必您就是燕燕的代導學長吧？」

「是的，關於發生在燕燕的身上的事，我……很抱歉。」垂下了雙眼，阿利的語氣中帶著歉意，「身為代導人的我竟然沒顧好燕燕。」

「沒這回事，這並不是你的錯，燕燕的代導學長，說到底是燕燕的程度還不夠，才會中了安地爾的計。」他的笑意更濃了些，讓還在抱著凝兒還有小狼的褚冥燕不自覺地抖了一下，「這陣子，我會讓漾漾和燕燕提升自己的程度，也許會追上您的腳步，還望見諒了。」

「可以的話，也請讓我從旁協助。」

「那就先跟您說聲謝謝了。」

……

褚冥燕看著眼前的兩人逐漸開始熟稔起來，套一句漾漾說過的，她被賣了？

「燕燕，待會您出院前需要換個比較輕便的衣服，我們就先出去等您著好裝，如何？」

「麻煩你請他們兩人出去了，緹亞。」把掛在身上的凝兒放在床上，燕燕看向緹亞無奈地笑了笑。

小狼和九十九神依舊在床上玩在一塊。

＊＊＊

結果五色雞頭還是用他的方式把安因給搞到變成爆走天使。

這隻五色雞挑釁人的功夫真的是一等一的。

最後藉由傳送陣，我出現在燕燕的病房裡，連帶贈送一隻彩色雞，然後、我愣掉了。

換衣服換到一半的燕燕也愣掉了，衣服掀到肚臍還要在上面一點的位置……快看到裡面的貼身衣物了。

變態，燕燕徹底的鄙視我。

……我是無辜的啊，我低頭掩面。

「吼──叔叔偷看爸爸！」坐在床上抱著拉可奧的凝兒伸出手指提出控訴。

「嗚。」據說是阿利的使役獸拉可奧的眼裡出現了責怪的眼神。

「搞什麼啊剛才那是什麼鬼……」沒站好跌倒、正要起身開罵的五色雞頭被我一個順手用被單直接蓋住他的頭，「欸欸欸靠夭喔怎麼變黑了！」

「西瑞你先別拿掉你身上的東西！」我急忙阻止五色雞頭想要扯下被單的衝動。

「怎麼了燕燕，我感覺到病房裡有符咒的術法波動，裡面發生什麼事了嗎？」阿利敲了敲病房的門，傳來關切的聲音。

依稀還可以聽見門外其他不知情的人問說怎麼了的聲音……話說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放下拉著衣服下襬的手，燕燕臉色很冷的看著我和五色雞頭，可能是野獸對危機有所反應的本性，原本還在掙扎要拉下被單的五色雞頭冷靜了下來，緊張兮兮慢慢拉下還套在他頭上的被單。

「──你們這兩個白癡！！」

「噢！」

「痛！」

打了我她自己也會痛的燕燕送了我和五色雞頭各一顆拳頭，接著單手一翻，火球暴風閃電在此時詭異的出現在病房裡轟轟作響。「滾出去！」

顯然是剛剛側身沒被波及的阿利對於我們被燕燕轟出來的場景愣了下，蹲下來看著我和五色雞頭苦笑，「你們不小心闖進去了？」

非常幸運的，我只有被風掃出病房；可是五色雞頭就不怎麼幸運了，他連續被三個屬性的攻擊給伺候出門，被火球和閃電伺候的他痛得哇哇大叫。

「臭娘們竟然敢這樣對付本大爺？今天不還手本大爺的名字就倒過來寫！」

瑞西？

超不適合五色雞頭的。

「醫療班何時是你說能動手就動手的地方？」

「褚？你不是等一下才會來醫療班？」

我揉著被撞到的後腦杓轉過身去，發現越見和學長不知道什麼就站在那裡，後面居然還站著然和緹亞。

「你敢在這裡動手我就讓你吃不完兜著走。」越見冷眼看著五色雞頭。

「我提早過來了。」我乾笑了幾聲，圖書館沒去成，反倒是在路上攔我的五色雞頭惹怒了安因，我們兩人逃竄之餘丟下傳送陣，然後就被傳送到這裡了，然後看到很不得了的畫面。

「……原來如此。」學長挑了挑眉，「千冬歲他們晚點才會下課，等燕換好衣服你再幫她辦理一下出院手續。」

「喔、好。」然後手中還提著上課用背包的我看到五色雞頭被有一陣子沒見的六羅用鐵製花瓶給打暈。

……我記得羅耶伊亞家族不是殺手一家嗎？五色殺手雞竟然被打敗了！還有六羅是從哪裡出現的！

「褚，你很吵！」我歪頭及時閃過學長揮過來的手掌，他嘖了一聲。

「是漾漾啊，我們有一段時間沒見了吧？抱歉，我家弟弟似乎替你添了不少麻煩？」把鐵製花瓶完好無缺的放回原位，六羅歉笑著，隨即看向越見，「那麼我先帶西瑞回家，越見，我等一下會再過來的。」

……我家弟弟？六羅你是西瑞的哥哥？所以也是九瀾的兄弟？

見鬼了怎麼殺手家族的小孩個性差那麼多！

「別讓那傢伙亂醫療班什麼都好講，你也順便把他身上的傷給治好。」越見擺了擺手，一臉「隨你去」的表情。

「我知道了。」六羅笑笑的扛起昏眩過去的五色雞頭，腳下立即展開傳送陣消失在大家眼前。

「然、緹亞，你們是來醫療班看燕燕的嗎？」我知道老媽要在家裡擋著我們這邊的事情順便跟老爸曬一下恩愛，所以會麻煩然出面一下，可是緹亞……好吧，我知道緹亞是精靈，而緹亞和燕燕又是好朋友，這我可以理解。

「是。除此之外，我希望能夠徵求冰炎殿下的同意，請您從旁指導雙子讓他們當上袍級。」然用在也認真不過的眼神看著學長，「麻煩您了。」

別啊學長求你別同意啊給你教我超怕的──

學長盯了然幾秒，最後露出令我感到惡寒的笑容。

「不會，我很樂意。」

──晴、天、霹、靂！

學長我跟你無冤無仇的為何你要這樣對我……

「看來接下來的日子我們都不會太好過。」不知道何時走出病房的燕燕拍了拍我的肩膀，「漾漾，認命點。」

「妳也要認命點，燕燕，最後一次檢查完妳的身體就可以出院了。」越見哼哼了幾聲，拉起燕燕就往燕燕的病房裡走。

「啊、是蛋糕。」注意到病床旁邊的櫃子上有一個用移動陣傳送過來不久的蛋糕，蛋糕盒上有一張是冥玥寫說蛋糕是別人送給她、送過來是要我們分著吃的卡片。「越見，你要吃蛋糕嗎？」

我看向正在檢查燕燕身體的藍袍。

「免了，待會我可能還沒有什麼時間吃東西。」越見搧了搧手。

就在剛才燕燕出院前的最後一次檢查通過、越見人離開之後，幾個大人在病房外談事情，我們這幾個小孩子就在病房裡……吃著蛋糕順便麻煩萊恩鑑定一下我和燕燕的幻武兵器。

前幾天不是說過我在學長那邊拿到了水系的王族兵器？那時候也在場的萊恩欣賞完我手中的幻武兵器，這次索性直接拿出鑑定小工具徹徹底底的幫燕燕好好的檢查一下學長給她的幻武兵器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是個純種火系的王族兵器。」綁起頭髮鑑定完畢的萊恩很艱難地丟出這麼一句話。

「真的假的？」

「你確定嗎？」

「……是喔。」

「早該猜到。」

「你們看，這兩個幻武兵器。」萊恩拿著叉子指著一紅一藍的大豆，大豆中央有著很明顯的紋路，「一般的兵器上都是光滑的，可是燕燕的幻武兵器跟漾漾一樣，都有王族的紋路在上面。」

千冬歲拿起其中一顆紅色的大豆翻看了一下，「嘖嘖、漾漾和燕燕的未來可能會很不得了喔。」

「得了吧，千冬歲，你那把破界弓也很厲害啊。」我翻了翻白眼。

「好說好說。」

「王族的幻武兵器會比較難發動，尤其是王族精靈的脾氣都比較差，漾漾、燕燕，你們要多注意這些問題。」萊恩開始身為專家的叮嚀，「尤其是燕燕，妳的靈魂才剛開始修復，訂下契約之後，千萬別讓脾氣差的王族精靈傷害到妳的靈魂。」

「好。」坐在床上一手抱著凝兒一手撫摸拉可奧的燕燕點點頭。

「漾漾、燕燕，加油喔，我們一定都會幫你們忙的。」放下清空的蛋糕紙盤，喵喵很高興地伸出她的手。

「期待你們的兵器成型。」萊恩將手掌覆蓋在喵喵的上面。

「我們會努力幫你們考上袍級的。」千冬歲也把手疊上去，他們的視線一同看向我和燕燕。

「『我們會努力的。』」我和燕燕笑著異口同說的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將手覆蓋在他們的上面。

「『加油加油加油──！』」

絲毫沒被我們的加油聲受到影響的學長他們開門後魚貫地走進來，感覺頗為輕鬆，「……知道了，待會我會回學院向賽塔問問看的。」

「那麼就麻煩冰炎殿下了。」緹亞的聲音如同以往，細細柔柔的很好聽。

學長你要問賽塔什麼事啊？我愣愣地看著學長。

學長看向我，勾起一抹讓我狂冒冷汗的笑容，「要你和燕燕分開住，由我和阿利個別指導。反正你們都要一口氣考到紫袍了，讓燕先去紫館住也沒什麼不好吧？畢竟燕的代導人可是阿利。」學長指了一下站在他身後苦笑的阿利。

……我是知道了，可是……

「我知道了，賽塔同意的話我就搬過去。」點點頭，燕燕沒有多說什麼。

「你們有空也回去一趟本家吧，知道燕燕事情的阿姨們和辛西亞都很擔心。」然淡淡的笑著，「如果需要什麼幫忙，請記得，我是你們的表哥，妖師一族永遠會義不容辭地幫助自己的族人。」

看著然露出與以往的笑容，我突然有點鼻酸。

「謝謝你，然。」

「哥哥！爸爸要跟我們住在一起了！」凝兒興奮的聲音瞬間打破現場感人的氣氛。

……

我還能說什麼呢？

        由上述可知，紫袍多半是腹黑的（乾＃

        而且阿利超純情（被軍刀砍

        還有燕燕和漾漾說到底就是被動（告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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