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浮於夢裡

作者：

*此小曉非小曉

有時候，現實是殘酷的。

不管是對於兄弟的相認、還是對於死者的懷念。

最後的現實，攤開。

「爸爸媽媽……？」憐璃睜大了眼，她回頭看著哲人、智久以及直唯，她剛剛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誰。「大家都已經知道了嗎？」

難怪剛剛沒有阿哲他們都沒有反應……。

「小……」「對不起。」突兀的聲音從憐璃的背後傳出，所對上的是一雙流淚不止的藍眸：「憐璃，對不起……。」

憐璃張了張嘴，沒有說出任何話，她往後退了幾步，縮進了哲人身後：「為什麼要拋下我們呢？如果是你們的話，一定是因為有什麼……理由吧？」她一直、一直都很喜歡俄羅斯卡琳卡、塞爾維亞妖精尾巴以及日本閃電這三支隊伍，正是因為有一次在街道旁邊的櫥窗看見了他們的比賽，自己才會愛上足球的。

選擇拋下，不能夠接受。

「如果真要說理由，就是因為要保護你們吧。」本瀨看著貌似自家丈夫的兒子，雖然她沒有哭泣，但卻無法掩飾住她聲音中的哽咽。

「保護……嗎？」哲人忍不住笑了，讓所有人都愣住了，哲人的輕笑聲諷刺的感覺很濃厚。「偶爾寄封信來給我們，也會對我們造成傷害嗎？

「我果然，還是沒辦法搞懂你們大人在想些什麼。」他的紅眼凝視著自己的母親，心好痛，這樣頂撞她不是他所願意的，但是這些年來的思念卻讓他無法不發怒。

「喂，哲人……」智久想開口叫哲人別這樣，卻意外的發現從哲人的側面看的見他眼角悄悄落下的淚，被他的眼鏡所遮掩。

憐璃也看見了，她擔心地扯了扯哲人的袖子，「阿哲……」

「你們還會離開嗎？」直唯終於開口，他已經不想再責怪自己的爸媽，他相信另外三個也不想，所以他乾脆問了最直接的問題。「如果還要離開我們，我們可不可以就維持這樣的生活就好？」

更多的痛、更多的離別，就不要再降臨了，我們都只是孩子。

「基本上，第五部門解散之後，他們本來就打算回來跟你們一起住。」伊吹搔搔臉頰，身為隊長的她終於看不下去，插話了。

「等等！」憐璃突然從哲人的背後衝出來，她瞪大了貓眼，大聲地問著：「我們不能住在一起了嗎？」

妳還不知道嗎？哲人、智久跟直唯都在心中默默地想著。

看著笛野緩緩地點了點頭，憐璃的反應忽然激烈了起來。「那我不要爸爸媽媽了！我要跟阿哲他們在一起！」

「笨蛋，爸爸媽媽還讓妳挑要不要嗎？」直唯沒好氣地皺著眉回道。「不要任性了好不好。」

「不好！我最喜歡你們了，說什麼都不要跟你們分開！」

聽著她的話，三個男孩同時勾出了無奈的笑，對於她的任性感到沒輒。

別這樣子啊，妳這樣子我們怎麼敢說出我們就此分道揚鑣的話呢？「小璃，我們還是住在閃電町啊，每天上學還是見的到面。」智久淡淡地勸道。

「說了不要就是不要！我們還要睡一起、還要一起吃早餐、一起去上學、一起踢球，這樣明明就很好，為什麼偏偏要分開嘛……。」憐璃越說越委屈，她才不管什麼呢，如果真的要在三人跟父母之間做出選擇，她一定會選阿哲他們。

因為比起爸爸媽媽，阿哲他們對她來說才是不可或缺的親人。

「……」三名男孩分別看向了自己的父母，猶豫了。

說真的要分開，也不是永遠見不到面。只是不能早晚都相處在一起會有點淡淡的感傷罷了。

那個家，好歹也住了十幾年。

那個家，充滿著他們的回憶。

從早上憐璃的興奮叫喊開始，到智久或哲人準備的早點，到每一次他們並肩走過的那條路，到晚上四個人一起吃直唯煮的晚餐，然後在睡覺時莫名奇妙發現憐璃跑來睡自己旁邊……十幾年了，時間真的過的很快。

「這樣子好不好？」瀨戶沉默了下，知道孩子們的為難，她很快地提出了建議：「你們三天住一起，兩天跟我們一起住，六日就讓你們自己決定要住哪裡，好不好？」

「不。」哲人率先拒絕，接著勾出淺笑：「我們只需要兩天在一起就好了，其餘幾天就各自回家住。」

「咦？」憐璃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就被智久打斷了：「這樣也好，我們也很想跟父母一起住。」

有誰的眼淚突然潰堤了，智久的懷中頓時出現了一抹靛藍的身影。「智久……」紫優那放大的精緻臉龐讓智久一瞬間腦袋當機，然後是發燒。

「哧……」直唯扶著哲人的肩膀偷笑，兩個人對於智久的罕見反映感到異常有趣。「哲人，有沒有看見智久剛剛好像冒煙了？」

「啊、還看見他好像想逃開的退後一步呢。」哲人掩著嘴，卻還是讓大家看見了他上揚的嘴角。

「哲人！直唯！」智久當然有聽見他們的話，在忙著應付自己媽媽的同時他惱羞地瞪了自家兄弟一眼。

「小璃，妳當雷門的隊長當得很好呢。」伸手拍了拍女兒的頭，笛野彎身抱住了久違的女兒。

「有、有嗎？」滿足地被媽媽抱著，憐璃開心的回抱著母親，「都多虧了大家幫忙喔！因為大家都很厲害嘛！」

「哲人。」綁著公主頭的本瀨緩步走到哲人的身邊，溫柔地撫過了哲人的面頰，湖泊色的眼似乎有著淚水。「你應該早就知道了吧？真的辛苦你了……」

哲人體貼地拿出手帕遞給母親：「至少有回報了。」他微笑著，也被母親摟在懷裡。

該說什麼……媽媽的懷抱是真的很溫暖，溫暖到好像又回到了那無憂無慮的襁褓時期、聽著媽媽唱的搖籃曲緩緩入睡。

「我、我先說喔……我不要什麼擁抱的……」直唯看著自己的媽媽走來，連忙先行聲明，他可不想要在別人面前露出失態的一面。

「……」川見偏著頭看著他，良久，她才露出了淡淡的笑：「那就謝謝你，當我那指揮的笨蛋女兒的盡責保母，找個時間我們再回北海道去那邊玩雪吧。」

直唯終於知道那個在他玩雪的時候所聽見的溫柔聲音是屬於誰的了。他抿著唇別過頭：「如果沒空也不用特地回去又沒關係！」

「哥哥害羞了喔。」純唯笑咪咪地補充，換得直唯的怒吼一句：「才沒有！你是眼睛有問題嗎！」

「那，我們回家吧。」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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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爸、媽！我出門了喔！」背著兔子形狀的後背包，憐璃開心地朝著站在玄關的父母揮揮手，今天又到了假日，是當黑澤憐璃的日子。

「路上小心。」風丸笑笑地揮手送走自己的女兒。

「小靄怎麼還沒買菜回來呢？……」向來對自己兒子非常放心的笛野皺了皺眉，難得去了一小時……該不會是在路上發生什麼事情了吧？

「小靄都快被妳培養成無敵了還擔心他啊？」風丸忍不住笑著調侃妻子，有時候他還真怕看到自家兒子，那種恨不得把他剁成碎片拿去餵海底生物的壓迫視線還是讓人覺得恐怖啊。

「說不定他在路上遇見了強盜還是什麼的……」笛野越想越不放心，眉頭也越蹙越緊。

遇上強盜他也不怕吧……說不定還會把強盜的東西收刮一空然後拿回來給妳做禮物咧……。

溫柔地摟住妻子的腰身，風丸低嘆了一口氣：「小曉妳好過分……怎麼可以愛上自己兒子呢。」

「誰、誰愛上自己兒子！那個是最基本的關心！」笛野瞪大眼，急急忙忙地反駁他的話，惹得對方笑了起來。

「好吧，姑且信妳這一次，下次不會再叫我出國了吧？」「又不是我願意的，其它人也都沒有在一起啊，吃什麼醋……」

不對吧，吃醋的好像是妳才對喔？怎麼又變成我了？風丸看著妻子的泛紅臉龐，噗哧一聲笑了出來。

風丸看了看鞋櫃上的東西，不由得拍了下額頭，大喊出聲：「糟糕，小璃沒帶到鑰匙！」

歡樂地哼著歌，女孩踏著輕快的步伐邁向久違五天的家。

『你來的還真快。』

『會嗎？』

路上的櫥窗重複播放著他們跟龍之鏈結的最後比賽，畫面停留在大家接受歡呼的剎那，每個人開心的笑顏。

『我是第三個啊？』

『不是最後一個就好了，要牛奶嗎？』

『順便幫她倒吧，她大概在路上耽擱了。』

書店裡，女孩手上拿著三種不同底色的筆記本，煩惱著哪一個比較好。

『那個笨蛋……不是說假日要來嗎？該不會是睡過頭了吧？』

『這種可能性……』

『滿大的。』

女孩最後終於下定了決心，把三本都買了下來，看了看店裡的時鐘，赫然發現拖了太多的時間，慌慌張張地把筆記本拿過來塞進包包裡，連發票也沒拿的就用全力往外頭衝。

『對了，這個。』

『你們還記得啊，我還以為你們忘記賭約的事情了。』

『算是恭喜你，終於追到那個白癡的安慰金。』

『……我可以不要收嗎？』

站在門口突然想起自己忘記帶到鑰匙，女孩緊張地在門口煩惱著。最後她才想起來，她的哥哥們之前有告訴她有備份鑰匙放在信箱裡。

『差點忘記純唯有做餅乾，你們要吃嗎？』

『我媽也有做點心讓我帶來。』

『嗯……我是帶我媽做的蛋糕，雖然我爸不怎麼開心就是了。』

『你爸也太會吃醋了吧。』

喀！

「我回來了喔！」女孩如此開心地喊著，接著便是專屬於餅乾蛋糕之類的香氣撲鼻而來。

「笨狸，妳到底去幹麻了？不會又迷路了吧？」有著雪色短髮，琥珀色雙眼的男孩子沒好氣的把裝滿餅乾的袋子拿高，讓已經聞香而來的女孩勾不到袋子的邊。

「我才沒有迷路呢！我是因為看到又出新的筆記本了，所以才想說買來給你們啊！笨蛋阿直我要吃餅乾啦！」女孩墊高了腳尖，背上的兔子型背包隨著她的動作晃阿晃的。

──又是筆記本？妳買的那種快讓其他同學誤認為我們有著美麗的少女心了！

「小璃，筆記本妳還是給哲人吧，上次妳給的筆記本還沒用完。」一旁白髮、紫眸正在喝牛奶的男孩子放下玻璃杯，三兩下就把女孩要送給他的筆記本推到好友那裡。「先吃蛋糕吧，餅乾等直唯弄好再吃。」

女孩乖乖地坐下了，拿著叉子咬了蛋糕一口，一臉幸福的冒著小花。「小紫阿姨好會做蛋糕啊，真的好好吃！」

「智久。」被稱為哲人的雷鬼頭男孩從鏡片下瞪了好友一眼，他已經不知道收了多少女孩的筆記本，每次都不一樣，硬要說共通的點，就是每本筆記本上都有可愛的兔子以及充滿少女風味的粉系底色，他很認真的祈禱這個系列的公司不要再出新樣式的筆記本了。

「我的也給你。」直唯無良的把餅乾裝進盤子裡，放在桌上。「我本來就沒做筆記的習慣，所以給我也沒用。」

「……」

「那就都給阿哲了喔！」笑嘻嘻地把筆記本全部都給了哲人，憐璃的笑容讓哲人無法說出拒絕的話。

……算了，家裡還有很多她送的筆記本還沒用，先留著好了。

如此安慰自己的哲人收下了那三本可愛的筆記本。

「唔唔，我剛才有看見大家在櫥窗裡面喔！」含著小餅乾的憐璃像想起什麼似的跟三名男孩說道。「大家都笑得好開心呢！」

「櫥窗？」三個人的第一個疑問是為什麼大家會在櫥窗裡面，而且還笑得很開心。

「是電視吧，經過的時候我也有看見。」哲人喝了一口牛奶，冷靜地分析憐璃所說的話。

「我記得遊樂園那裡好像有新推出一個什麼……鬼屋，標榜很恐怖。」智久淡淡地笑著：「明天如果沒事的話，一起去玩吧。」

「喔。」「好。」

三個無神論者，小四時候帶著憐璃去遊樂園玩完舊鬼屋之後，三個人都只覺得裡面的鬼好假，假到一點都不恐佈。

但是憐璃就不一樣了，她那時候是嚇到哭，然後跑出鬼屋的。

「我我我不要去！」聽見鬼屋就有毛骨悚然的冷顫，憐璃連忙聲明自己的立場。

「妳如果不會不見的話隨便妳。」直唯挑挑眉，勾起了不懷好意的笑：「但是妳會不見，所以就跟我們進去。」

「事實上，這個世界沒有鬼。」哲人默默地補充。「大部分都是投影或者人假扮的。」

「我不要去！真的！」

「誰管妳。」

「玩出來就買蛋捲給妳吃。」

「為了妳的安全，還是去玩吧。」

後記就在此告一段落了，至於遊樂園的趣事，又是另一段小插曲了。